时刻新闻
—分享—
过去我们一直以为官员的官话、套话、大话可怕,但听了蒋副市长这番高论,你才会感到真正可怕的是官员不说人话,特别是作为一名女官员面对众多女孩遭遇性侵,染上严重疾病后说出的这种不近情理的话。
假若蒋副市长幼年时也曾遭遇过性侵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假若6名女生中的其中一名是蒋副市长的女儿,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值得怀疑!“如果是我的孩子……”——用不存在的假定自我表白自己思想认识很高的另一面,是对遭遇性侵女孩家长的蔑视、鄙视——你们是奔着政府的赔偿金来的,或者是你们根本不应该向政府要很多的钱。现在的事实是,6名被性侵的女孩里没有蒋副市长的女儿,所以她的话根本不具说服力,不具榜样作用,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学生在学校遭到性侵害,学校有着不可推卸的监护责任,造成严重后果,学校或教育主管部门作出赔偿是必须的。我想质疑的是,蒋副市长的“不声不响治病”,“不会向政府要一分钱”,是在倡导什么?作为个体,孩子遭到性侵后为了名声、为了今后的生活选择隐忍可以理解,可一名堂堂副市长的“言传身教”真的是为了受到性侵害的孩子未来生活着想吗?
事发后,瑞昌市教育局将6名患病儿童安排在瑞昌人民医院就诊,医疗费用由教育部门和医院结算。但谈到疾病给孩子带来的身体及心灵上的伤害应该如何量化为赔偿金额,家长告诉记者,目前仍未和当地政府达成一致意见。蒋副市长态度十分强势,她提出,会象征性给每位女孩3万元人道抚慰金,加上家长们的误工费、女孩们的营养费,最多5万。赔偿金要等法院判了再说。而报道透露的另外信息是:家长们因瑞昌人民医院医生对病情及日后的复发概率不作正面回应,怀疑可能与当地教育局与政府介入有关,已经将孩子带到九江市第六人民医院妇科进行了检查;九江市第六人民医院已经接到“上面”打来的电话,不允许就此事出具鉴定结果,以防家长拿着鉴定结果去向瑞昌政府部门索赔;两名女孩在九江市妇幼保健院的泌尿科的检查结果表明,她们外阴部位的湿疣有接受过冷冻手术治疗的迹象,而阴道内部的湿疣,则未被治疗过,原因是瑞昌人民医院没有给小孩治疗的仪器。
种种迹象表明,瑞昌市有将此事牢牢控制在本市范围内解决,以尽量减小此事造成的恶劣负面影响,和少给或不给赔偿金的嫌疑。于是,我斗胆猜测,蒋副市长的这番“言传身教”的目的就在于将此事控制在小范围内,少花些钱,蒋副市长的领导责任自然就小了许多。
可是,蒋副市长替受到侵害的孩子想过没有?——医学专家说,这种病就算治好了,复发率也蛮高,而且孩子们进入中年之后,患宫颈癌的几率会比正常人大。性生活、妊娠等刺激也能导致疾病的复发。蒋副市长替受性侵害孩子的家长想过没有?——他们都是农民工或是农民,之后高昂的治疗费他们根本承受不起,也根本做不到像蒋副市长那样洒脱地“不声不响”、“不会向政府要一分钱”去给孩子治病。何况,一所学校6名学生被性侵两年,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住谁?
当前正在进行的党的群众路线教育活动,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党的干部要同人民群众有着血肉联系。从蒋副市长的这番话中,谁能感受到她同利益受侵害家长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我看到的是,蒋副市长的一脸冷漠,甚至连女性天生应有的母性关怀、以及常人应有的怜悯、同情都看不到。不通人情的官话,就这样给人一种不是人话的感觉。
屁股决定脑袋。想人民群众所想,急人民群众所急,与想自己的官位、自己的仕途说出的话自然不同,前者可亲可敬,后者可怕可憎。泾渭就这么分明。
文/马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