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昂（吉林大学）

近日，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在江西出席活动时，针对近期一系列热点话题以及此前农夫山泉受到的舆论风波进行了回应。其中，“我看不起直播带货的企业家，你可以做更有价值的东西”以及“我认为那些企业是平原型的，我的企业是垂直的，我有根”等言论引发了不小的争议。

直言“看不起直播带货的企业家”，这背后不仅反映了以钟睒睒为代表的部分传统企业家对互联网的谨慎甚至抵触的态度，也从侧面反映了很多传统企业在“该不该上网”的问题上的纠结。一方面，一旦进入网络世界，网络舆论所形成的公共话题就是一把双刃剑，很容易让企业家陷入到某些“负面”内容中，进而影响企业竞争和产品销量。另一方面，电商平台带来的渠道扁平化，颠覆了过去的传统企业渠道网，也造成了各种价格上的乱斗和冲击。种种原因下，似乎让这些实体经济的创造者天生对“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虚拟经济产生排斥心理。

但是，针对钟睒睒“看不起直播带货的企业家”的“直言”，围观者绝不能将其口水化、八卦化，更不能用非对即错的二元对立思维轻易下结论，乃至对其上纲上线。作为老一代传统企业家中的翘楚，钟睒睒的“直言”值得我们重视，也势必会引起多种意见的交锋，在交锋中，我们更应该区分不同场景，辩证地看待相关言论。

可以看到，在直播带货乱象频出，企业家痴迷带货的场景下，钟睒睒的“直言”何尝不是对企业家中流行的“流量依赖症”的提醒，也是对企业家应该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商品和企业上，而不是消耗在直播带货中的警示。比如，当有些企业家发现只要有流量，企业的销量就会迅速增长时，他们就会把“流量至上”当作经营之道，而当直播带货成瘾，越陷越深之后，也就再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构筑企业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再比如，从三只羊到东北雨姐，从虚假宣传到货不对板，有些企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带货主播身上，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然，在直播带货已经成为企业界新型潮流的背景下，也不能完全否定社交平台和直播带货的价值。比如，当企业陷入经营困境，或者找不到市场突破口时，有些企业家愿意“放下面子”，亲自上场直播带货，反而值得大家尊敬。再比如，直播带货不仅改变了零售市场，也改变了年轻人的消费习惯，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曾经的很多国货品牌纷纷走进直播间，用更加时尚、更加创新的方式抓住了年轻人的心。因此，对于直播带货所带来的种种变化，也是不应该被企业家群体忽视的。

回到此次言论风波，人们不妨先放下“口诛笔伐”的思维，不要简单地激化矛盾、制造对立、简单站队，而是去消化、去理解钟睒睒这些“直言”背后的意义。喧哗过后，还是要去正视直播带货行业长期积累的痼疾，还是要为今后的行业规则完善寻求共识，这才是更有价值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