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飞 李嘉瑶 刘洁(山东大学)指导老师:林昱君
近日,浙江大学一则关于“竺可桢奖学金”得主的宣传推文在社交媒体引起了热议。原本,这是一条表扬优秀、鞭策学生的正能量文章,但标题中显眼的数字“24/67656”让不少学子感到冒犯和愤怒:原来我只是个分母。
或许,这一数字只是为了突出该奖的含金量,并无任何轻视和矮化其他同学的意思,但这种无意识却暴露了植根于教育机制的优绩主义。优绩主义一词出自哈佛大学教授迈克尔·桑德尔的著作《精英的傲慢:好的社会该如何定义成功?》。其主要内容为:社会与经济的奖赏应当依据才能、努力和成就这些“优绩”来决定。当胜利者和失败者被人为区隔,优绩就变成一种“暴政”,剥夺了不追求优绩主义的“沉默权”,即未同意入局,就被迫拉入精英的游戏规则里,成为所谓的“分母”。
纵观各大高校的官微,“全寝保研”的宣传不计其数;搜索“信息差”关键词,“选课避雷帖”“保研考研分享会”等蜂拥而至……优绩主义裹挟着广大学子,让他们在“卷”和“摆”之间徘徊,产生焦虑和无意义感,逐渐被异化。学子的“优劣”被量化指标规定,人的价值由指标告知给社会,这不是人控制着指标,而是指标控制着人。如此一来,优绩主义的泛滥带来了青春与生命的窄化,所谓“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的教育本质也渐行渐远。
可是,优绩主义的框架,无法容纳生命的广阔。大学培养的人应该有健全的人格、活泼的精神、充盈的内在,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对人的评价标准需更加多元化。太阳固然明亮,群星依旧可以闪耀。
成功不能仅用数字来衡量,人不该成为数字,更不该成为分母。我们也许是普通的,但都是鲜活的、独一无二的个体。我们欣赏与肯定前二十四位天之骄子,但不一定要成为他们。正如网络上特别流行的一句话,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尽管优绩主义是巨大的漩涡,卷走了生命的可能性,但个体微小而持续的向内探索,终会让花成花、树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