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子成龙，讲老实话，儿子成了龙，你怕不怕？

　　胡揅

　　93岁的黄永玉回长沙办画展了。

　　这场“十二个十二个月——黄永玉生肖画展”今日在美仑美术馆开幕，展出黄永玉自2006年以来创作的不同类型的十二生肖题材作品168幅，完整地呈现了黄老先生这一艺术形式的风貌。

　　此次回乡展出，是继2013年11月30日在美仑美术馆举办的“我的文学行当——黄永玉作品展”后，黄永玉送给星城人民又一份礼物。展览持续至5月23日，免费对公众展出。

　　“不痛快”成就这个生肖系列

　　作为1980年中国邮政发行的首轮生肖猴票的设计者，黄永玉创造了难以复制的神话，首轮生肖猴票的市场价值至今居高不下。而令黄永玉执笔连续12年画生肖画的缘起，也发端于此——2006年，中国邮政希望黄永玉设计狗年生肖票，可是黄先生设计的是狗撒尿的造型，未获理解没能通过；老人家一赌气，当年一气画了12张并印制成挂历送给亲朋好友，并由此开启了12年的连续创作。

　　从2006年（丙戌，狗）开始到2017年（丁酉，鸡）的12年间，黄永玉每年在新年到来之前都以生肖为题材画12张画，另外加上扉页和封面，自行刊印一本挂历。12年的坚持就成了“十二个十二个月——黄永玉生肖画展”中的全部。

　　在本次展览的学术主持、中国国家博物馆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前副馆长陈履生看来，很多画家为了新年，或应某人的生日（尤其是本命年）之请，都画过生肖中的某种动物，也有画过全套的，但不多；然而，能够坚持画十二年的十二个月的，古今中外可能只有黄先生一人。

　　“时间是那么地飞快流逝，眼看我画完了足足十二年的生肖月历。人，究竟还是老了，九十二岁的人再挺也挺不到哪里去了。”黄永玉自己在2016年岁末所画生肖的前言中如是说。

　　“黄氏幽默”直戳人心

　　此次展出的画作中，篇幅不大，内容却令人忍俊不禁，直戳人心。

　　在陈履生看来，黄先生生肖画的最大特色就是其“黄氏幽默”，他用他的具有漫画特点的形象构成，他用他的题语，以文与图的相得益彰的配合，往往令人拍案叫绝。

　　他画“嫁狗随狗”，画一打着领带蹲着的狗，左侧站立一盛装但不露脸的新娘；画一乡间常见的赶着种猪的人，“猪卖爱情人收钱”；画一肥猪，“人自己减肥却怕我瘦”；画一猫推着坐着老鼠的车，“也不想一想，牠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而画“老鼠吹牛系列”，之一“我把老鼠夹子当健身器”，之二“我拿耗子药当早餐”，之三是老鼠指着挺着大肚子怀孕的猫，说“牠肚子是我搞大的”。如此等等，它的这样一种讽刺而幽默的方式，不管是用于政治的、社会的，还是生活的，都形象地表达出了对一个问题的看法。

　　黄先生的生肖画有着浓厚的文学趣味，耐人寻味。而这种文学的感觉来自古今中外，他在文字的穿越中辅助绘画的表达，所用词语的讲究并不是一般而言的那种所谓的“文学性”和“诗性”，而是“黄氏风格”中的多种融合，是一种语言趣味的表达，正和他绘画语言的表现一样。

　　“很费了老拙一些心思”

　　在十二种有着不同意蕴的生肖中，有的十分难画。

　　黄永玉在2012年画壬辰龙的时候所说：“画这套壬辰龙年的挂历比较困难，因为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龙，而且有关龙的传说和成语也极有限，大都用俗用旧了，重复老套画来乏味，观看亦无意思，很费了老拙一些心思，勉强榨出这点东西，要请各位原谅。”对2016年年末刚刚完成的纪年画作，黄永玉表示，他尽量避免那些诸如鸡鸣之类重复且程式化的表达方式，采用逆反的方式，赋予作品以想象力和创造力。

　　在画什么的问题上，黄永玉经常以借用的方式来避开直接面对生肖的形象，如画蜗牛，题“都像蜗牛这种搞法，咱们地产商就难混了”。牛年画牛顿，题“万有引力姓牛”；又在马年画一对父子在马克思的画像前，题“爸：这个外国老头怎么也姓马”；虎年画虎子，题“夜壶取了个虎子的名字，晚上用起来心惊胆战”。

　　陈履生说：“黄先生生肖画所表现出来的生活的厚度、思想的广度以及知识的深度，在生肖画中串联起了他的艺术的长度。因为他不是写作的专业作家，他也不只是画生肖的专门的画家，他以多样性的综合实力能给当下的文艺界很多的启发。他以12年的生肖画系列告诉人们：画生肖是有趣的，做画家能画生肖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