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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有益补充”的高考加分裁量，弄到人神共愤的田地，八个字概括足以，“初心可鉴，执行走偏”。
2014年底，教育部等五部门曾印发《关于进一步减少和规范高考加分项目和分值的意见》。根据意见：从2015年1月1日起，各省（区、市）取消“省级优秀学生”“思想政治品德突出事迹者”“科技竞赛获奖者”等全国性加分项目。同时，取消地方性体育、艺术、科技、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等加分项目。意见出台后，高考加分项目“大瘦身”。根据媒体去年8月的报道，辽宁、吉林、黑龙江、江苏、江西、广东等13个省份已取消了所有地方性加分项目。加分的少了，程序变严了，比重更低了，在不少地方的高招江湖，加分筹码已“聊胜于无”。
眼下，与“裸考”呼声一脉相承的，是要求“全国高考一张卷”。
据公开资料，2015年全国一本录取率，北京、天津、上海3地位居前三，分别为24.13%、23.39%和19.61%，而湖北、江苏的一本录取率分别为14.42%、10.85%。于此背景之下，当高考试卷的难易程度、考生学习的辛苦程度、宏观调控的资源份额等要素出现偏差的时候，旨在因地制宜的高考，就成了民众对教育不公平的吐槽对象。有关于此，剧情基本也是按照公众的诉求在往前展开——2014年9月，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实施意见》，明确从2015年开始要逐步增加使用全国统一命题高考试卷的省份。教育部部长袁贵仁此前介绍，到今年，原来16个省命题的自动申请退出了11家，还剩北京、上海、天津、江苏、浙江5个省份，高考命题从原来的“1+16”变成了“1+5”。真应了小说里的那句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裸”有“裸”的好处，“统”有“统”的道理。辩证来说，这无非是个利弊取舍的话题。如果从教育规律而言，加分有权重、考试分地别，这才是因材施教、科学考核的大势所趋。苏霍姆林斯基说，“世界上没有才能的人是没有的。问题在于教育者要去发现每一位学生的禀赋、兴趣、爱好和特长，为他们的表现和发展提供充分的条件和正确引导。”逼着全国考生吊死在整齐划一的“一张卷”之上，虽则“公平”，实则惨烈。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加分被玩坏了、分省考试弊端累累，这才逼着民众又高呼“裸考万岁”“全国一张卷好”。
历史总是螺旋式上升的。眼下的“裸考”或“一张卷”，毫无疑问，是中国高招制度的“迂回”。它反证了一个老理：教育公平，在当下的中国，依然是个敏感而纠结的基础话题。陶行知先生有言，“立脚点上求平等，于出头处谋自由。”怎么评分、怎么出卷，其实都是表面的功夫，真正的关切，在于“录取公平”。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烦恼，小乡村有小乡村的渴望，如何“一碗水端平”、不把公平正义的制度玩坏，这才是高招改革的“百年之计”。
文/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