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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新闻实习生 王敏 记者 汤红辉 报道
捡一上午废品,买不到一碗粉。
阳春三月,长沙渐暖,然而这春日的暖阳却没有驱散深藏在拾荒者心中的阴霾。2015年伊始,长沙废品回收价格仍持续下跌。春天来了,拾荒者感到了更深的寒意。
在夜晚搜寻的独行老人
26日晚上10点,天下着毛毛细雨,平添早春时节的冷凛。
长沙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井湾子路上一连四五个夜宵摊子都热闹非凡。这是罗贵云(化名)每天都会按时到的地方。待客人吃完起身,她就会上去拿走桌面上留下的饮料瓶。
啤酒瓶是不能拿的,“那是夜宵摊老板的,他能让我拿塑料瓶都不错了。”74岁的罗贵云相当精神,怕别人听不懂她说的话,也试着说起蹩脚的普通话。
罗贵云是湖南娄底人,住在离长沙市井湾子路不远的冯家冲社区。每天早上8点开始在社区几个垃圾站转悠,然后就是沿着韶山南路的垃圾桶翻翻。废报、废铜、废铁、易拉罐、矿泉水瓶都是她眼中的宝。
“能捡到的废品比以前更多了,但是挣得反而更少了。”一边抱怨似的闲聊着,罗贵云一边将僵硬嶙峋的手伸进垃圾箱里翻找,指甲缝里的污垢经年累月。
她介绍说,今年废品价格一直在跌,每天兑到的钱不到去年的一半,之所以晚上还在拾荒,是因为要赶在环卫工人工作之前,“他们也会捡废品,我只能赶在他们拿走之前。”
18个朔料瓶,一编织袋的废纸盒是罗贵云一晚上的收获。按现在的行情,这也就值3、4块钱。尽管如此,到12点了,她还是决定回家休息。
“我吃不消了,年纪大了。”她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废品的家也是拾荒者的家
长势喜人的时蔬和郁郁葱葱的树木背后,一幢小平房隐蔽其中。
与外面的阳光绿叶显得格格不入的是整个房子并没有窗户,很是阴郁潮湿。大门打开着,就着门外的光线,年过60的拾荒者邓爹爹正在给他的宝贝分门别类。
整个房间就是一个经过精心布置过的“垃圾场”。几乎所有东西,都能在垃圾堆里找到——废纸、拉罐瓶、破锅碗,占据了房间的绝大部分空间,甚至堆在认不出本色的棉絮铺上。
27日中午11点,记者陪同他一起到离他家大约200米的一家废品回收站去“兑现”。整整两麻袋的饮料瓶子是他一个礼拜积攒的成果,仅15元。
废品店的老板杨师傅说,1斤塑料瓶子可以卖到1.2元左右,相当于4-5斤的废纸或者废铁。过秤后,邓爹爹努力和老板说价,希望老板能多给点,但是未能如愿。
出了废品站后,邓爹爹非常精明地说,“我还有一些废纸在家里,不过打算送到另一家废品店去卖,每个废品店给的价钱都不一样”。
邓爹爹每个月捡废品有200百多块钱收入,加上低保每个月的55元,过的很拮据。“价格低就低吧,起码不要成本,捡多少是多少。”邓爹爹说,儿子媳妇要供孙子读书,压力很大,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希望能帮他们减轻点负担。
一位环卫工人介绍,因为井湾子不在市区中心地段,废品店比较集中,拾荒者相对较多,仅冯家冲社区类似罗贵云、邓爹爹这样的靠拾荒补贴家用的老人就起码有十多个。
走访了多个拾荒者,大部分捡废品的老人往年月收入都在400多元左右,如今这个“薪资”已大打折扣,很多拾荒老人月收入不足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