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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教育是什么,恐怕很多人还是一头雾水。
这源于社会的傲慢和偏见。君不见,家长把孩子锁在家里,要他一个上午做完六面语文作业,七面数学作业,孩子只能乖乖就范;君不见,小升初,本来是派位,家长仍然要使出浑身解数,走“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的程序,你跟青竹湖的校长熟吗?你跟麓山的校长熟吗?你跟博才的校长熟吗?君不见,初中毕业考试,是否6a成了上名校的分水岭,不管你社会实践能力如何强,不管你作文写得如何棒,不是6a,你只能“鼾睡”于名校的“卧榻之侧”。哥,这不是传说,这是当前的一种现状。家长追逐的,是孩子成为考霸学霸,然后上名校,将来有个高贵体面的工作;社会热捧的,是高考状元,每年高考结束,我们媒体,追逐那些高考状元,搞得汹涌澎拜,我想,一定搞得人家挺烦的。
另一方面,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每年的大学毕业生分配,传统的大学院系毕业生,感叹找工作难,大有天地乾坤小的感觉;而高职中职毕业生,却大显身手,简直成了香饽饽,这是市场作出的裁决。但是这种裁决,对社会观念的撼动作用,微乎其微。一些人在孩子的问题上,依然走传统路径,只要孩子会读书,怎么也不会送孩子上职业院校。因为在他们心目中,上普通高校,是成龙成凤,上职业院校,只能成为打工一族。这还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观念在作祟。
我们可以做个这样的设想,把中国古代的人才分为三个团队。第一个是应试教育团队。中国古代从隋唐起,就开始了漫长的应试选拔文官的科举历程。一千多年间,中国共产生了504位状元,除极个别外,大多是寻章摘句的老雕虫。第二个是素质教育团队,团队中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状元进士,如李白、杜甫、曹雪芹、蒲松龄等,但他们以天才的作品,成为中国文化的重镇。第三个是职业教育团队,是技术团队,他们不是读书种子,却用物质的形式,创造了中国古代文明的辉煌。像蔡伦、毕昇,包括赵州桥的建造者,等等。还有敦煌石窟、云冈石窟中雕刻了那么多栩栩如生佛像的无名氏,以及故宫的设计师和施工员等。如果我们也按现在人们的观念厚此薄彼,那么,我们的历史就永远只能在原始社会中弯弓搭箭了。
由此观之,历史就是历史,它留给人们咀嚼的东西太多,超过了人们的承受能力。以这样的历史启示反思现在,我们会觉得,关键就是要根据社会发展的需要,调整我们的价值观和教育观。
从全球视野来看,我们不妨看看德国。德国是一片思辨的土地,从黑格尔、康德的古典哲学,到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与德国的不解之缘,都包含了德国这片土地的理性,这是对头上天空的瞭望和心中道德律的思索所产生的理性。德国又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一片疯狂的土地。两次世界大战都发生在这里,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成为法西斯轴心国,铁蹄席卷欧洲,给人类文明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但进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德国也进入了噩梦中醒来的“梦醒时分”,整个国家紧紧把握住双轨制职业教育这个秘密武器,实现了经济腾飞。为什么注重思辨的国度和一度陷入疯狂的国度职业教育却狂飙突进?这也是源于当时的一种社会需求:大量技术工人紧缺。在这种情况下,由企业和非全日制职业学校深度融合,开辟了职业教育的模式,并成为整个国家的一种教育制度。学生在企业进行实践操作技能,普通学校和职业学校可以进行自由往返,也即普通学校的“船票”随时可以登上职业学校的“客船”,还有培训与考核相分离等等。我们知道,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美国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也波及了一些市场原教旨主义国家,但德国由于职业教育体系的深邃严密,穿越了金融危机,在世界赢得了一篇喝彩声。
当前,中国正进入全面深化改革的历史新时期。习近平总书记对职业教育做了深刻阐述。湖南正处在四化两型建设的关键点,职业教育应该是大有可为的。作为大量技术人才的孵化器,作为一个个具体战略实施的驱动轮,职业教育的这种功能和作用,希望被社会更多的人所认识。什么时候,我们的家长踊跃送孩子上职业院校;什么时候,我们的职校毕业生也被媒体追逐,宣传;什么时候,我们的职业院校,自我革新,自我完善,所有改革举措,一招一式,轻盈,蕴藉,有劲道,为社会经济发展做出更大贡献,那应该是职业教育的功能和作用被更多的人正确认识和接纳之时,也应该是社会大踏步前进之时。
文/龚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