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邓晶琎
10月30日22时25分,刚刚从办公室回到宿舍的张念来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这个月会回长沙吗?”
“明天要回长沙向集团领导汇报施工进度,晚上便回家。”
放下电话,张念来有些愧疚,自己又有几个星期没有见到长沙家中的老母和妻儿了。
近5个多月来,身为湖南路桥集团长江分公司经理的张念来,一直和他的团队奋战在大岳高速洞庭湖大桥的施工工地上。工程所在地岳阳距长沙仅半小时高铁车程,可张念来仍鲜有时间回家。
“时间紧啊,必须赶在明年5月前完成桩基基础施工,不然雨季一来会影响工程进度。”张念来说。
今年37岁的张念来,自1997年起加入“路桥湘军”队伍以来,就一直从事桥梁的施工技术与科研管理工作。翻开张念来的履历表,他的16年青春光阴奉献给了6座国家重点工程项目特大桥:南京长江二桥、海南琼州大桥、南京长江三桥、安庆长江大桥、荆岳长江大桥、矮寨特大悬索桥。
与一般工程建设相比,特大桥建设的施工难度大、技术含量高,具有较高风险性。1997年,张念来被分配至南京长江二桥项目工作。一次,为了确保斜拉索套筒的定位精度,张念来爬到100多米高的索塔顶部进行调整,高空作业时他不小心踏空,幸好及时抓住了一根钢筋,才避免生命危险。
由于特大桥工程的安全责任极其重大,张念来对关键工序均严格把关。为了确保南京长江二桥索塔浇筑质量,他每次都下到模板内检查振捣。长时间下来,施工中产生的巨大噪音让张念来患上了永久性耳鸣。对此,张念来却毫无怨言。
“从担任技术员,到总工程师、项目管理者,他在每一个岗位都极其勤奋,每天几乎只有6个小时睡眠时间。”和张念来共事多年的湖南路桥集团长江分公司党总支书记刘鹏飞感慨,张念来就如一颗永不停转的陀螺,始终为“路桥湘军”奋战在最前线。
凭着这种肯下工地、积极钻研的精神,张念来在业务上不断求精,科研技术不断创新。
2006年,在荆岳长江大桥建设期间,大桥主墩基础地质情况十分复杂,如果执行原设计的钻孔工艺,钻孔的垂直度得不到保障。为此,张念来硬是在钻机上操作和观察了半个多月,并总结出了适应该地质的新钻孔工艺。原来1个月只能完成3根桩基,采用新工艺后,效率提高了3倍。
2007年开工的矮寨特大悬索桥建在德夯大峡谷上,主跨1176米,被誉为“世界峡谷跨径最大钢桁梁悬索桥”。2008年初,张念来和他的团队刚一进场,便遭遇了历史罕见的冰灾。整个项目部面临着无水、无电、甚至无路可下山的境况。
“我们住在山上,搭了一个简易棚,”张念来回忆,由于大雪封路,所有人员只能留在山上居住,他们把雪化成水后烧开,作为生活用水。
难上加难的是,张念来和同事们还要挑战世界级的技术难题。由于桥位地形险要,交通极为不便,使得大桥钢桁梁架设成为最困扰张念来的难题。以往,在大江大河上建悬索桥,可以用船把桁梁运到桥面下方,再垂直起吊就能完成桁梁架设。而矮寨大桥下面是300多米深的峡谷,施工只能把钢桁梁拆分成杆件,组拼成节段后,再将两岸的钢桁梁水平运输到中间,最后进行垂直起吊。
怎样把一两百多吨一节的钢桁梁运输到指定位置?张念来和他的团队迎难而上,在业主的领导下,与设计、监理、科研单位一起反复研究,先后与10余个高校、企业进行模型试验和方案论证。6次吸收专家意见后,他们创造了“轨索滑移法”这一前所未有的架梁新技术:即在悬索桥的主缆上面、吊杆的下端架设8根轨索,形成一个通道,把运梁的滑轮小车挂在上面,把梁的整体节段滑过去。
这项技术较常规架设方法节约工期6至8个月,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该技术也被国内桥梁学术界誉为“世界上第四种架梁工艺”,推动了桥梁架设技术的新发展。矮寨大桥让世界惊叹,也让“路桥湘军”名声大振。
“大岳高速洞庭湖大桥也是一座具有世界级技术难度的桥梁,我们又要和时间赛跑了。”张念来感叹,在自己16年路桥生涯中,已有12个春节是在工地上度过。
“身为路桥人,工地就是自己的第二个家。唯一的遗憾是,儿子今年7岁了,我却没能见证他每一天的成长过程。”说到这,这个常年在外打拼的硬汉子眼圈瞬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