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红网第三届全国大学生“评论之星”选拔赛参赛作品

　　近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第17批指导性案例，其中《“北雁云依”诉济南市公安局历下区分局燕山派出所公安行政登记案》入选。案中，吕晓峰、张瑞峥夫妇为刚出生的女儿取名“北雁云依”，在办理户口登记时，当地派出所以孩子姓氏必须随父姓或母姓为由，不予上户口。对此，夫妇向法院提起诉讼，而法院最终驳回了原告的诉讼请求。（11月25日 人民网）

　　前段时间，西安一位父亲给闺女取名“王者荣耀”并且还成功上了户口的新闻引发了众多网友吐槽，与之相比，自然会有人提出质疑：取名“王者荣耀”可上户口，“北雁云依”为何不能？

　　若单从法条看，根据《民法通则》第99条：自然人享有姓名权，有权决定、使用和依照规定改变自己的姓名。这表示：婴儿拥有自己的“姓名权”，而因为其处于无民事行为能力阶段，故由其法定监护人父母代为执行。而姓名权属于民事活动范畴，那么遵循“法无禁止即自由”的法理，吕晓峰夫妇应该有权为子女取名；同时，《婚姻法》第22条规定：子女可以随父姓，可以随母姓。若按字面理解，“可以……可以……”的逻辑并没有否定子女父母都不随的情况，既然如此，为何吕晓峰夫妇最终被驳回？

　　官方对此作出的解释是：公民在行使姓名权的同时，应当尊重社会公德，仅凭个人喜好和愿望在父姓、母姓之外选取其他姓氏或者创设新的姓氏，不属于民法通则、婚姻法司法解释规定的“有不违反公序良俗的其他正当理由”。简而言之，“北雁云依”姓没有随父母姓，且不符合《婚姻法》司法解释的规定，对社会公序良俗产生了不利影响。相比之下，“王者荣耀”没有违反。

　　这样的解答可能有些自相矛盾，一方面，法律赋予了公民正当的姓名权，允许父母为自己子女取名，另一方面，法律又对其施加了司法解释与公序良俗的约束，不允许类似“北雁云依”创设姓的出现，且后者的标准较为模糊。

　　的确，在这个“姓名权”的问题上，笔者认为，这暴露出一定的法律适用复杂性以及立法本身不够完善的问题，以至于给大众造成了理解上的困难，但同时这也涉及个人自由与公共利益的问题。

　　公民的确享有法律规定的“姓名权”，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权利是无限的。孩子并不仅仅是父母的私有“财产”，他们也同样属于整个社会，不能因为个人利益而让整个社会为他买单。当个人自由与公共利益相冲突的时候，法律应当优先保障公共利益，所以法律需要在公民个人自由与社会整体利益中作出一定的平衡，以求得一个稳定有序的社会状态。

　　世界上没有一件东西是十全十美的，法律也是一样。笔者认为，对待这类法治问题，作为立法者一方，应当首先处理好司法适用的精确性与通俗性的关系，避免让公民继续产生法律自相矛盾的认知，而作为公民而言，需要立足整体看问题，避免片面的认知。

　　文/顾觐皓（郑州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