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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蓝瘦香菇”,就别说自己有文化

来源:红网 作者:张丽娜 编辑:夏熊飞 实习编辑 林旻煜 2016-11-03 00:04:07
时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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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系红网第二届全国大学生“评论之星”选拔赛参赛作品

  媒体文化大师尼尔•波兹曼有言:“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杂琐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而言之,如果人民蜕化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当下,随着网络及多媒体的普及,中国社会文化正在成为“娱乐至死”的典型,这一点在网络文化中表现尤其突出。随着网红、直播等文化现象的兴起,网络文化逐渐成为大众娱乐文化的主流。近期网络热词“蓝瘦香菇”又成为了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蓝瘦香菇”这一词语来自2016年10月广西南宁一小伙失恋后录制的视频短片,视频中小伙以广西方言说了一段话:“蓝瘦香菇,本来今颠高高兴兴,泥为什莫要说这种话?蓝瘦香菇在这里”。

  由于各地方言文化的差异,为了便于理解,随即便有南宁的网友将小伙的话进行了翻译,原来“蓝瘦香菇”就是“难受想哭”的意思。 随后小伙将自己录制的视频发至他的一个微信群中,后来在微博上有微博大V转发视频,再到后来各种香菇歌的改编,以及广大公众号用此词发文,最后网络社交中各种表情包登场。这种经过大V、意见领袖转发视频,由段子手、自媒体、公众号推动,由群众再创作的“蓝瘦香菇”事件,最终红遍大江南北。

  网络流行语的使用既是网民情绪的宣泄方式、社会心理价值取向的反映,又对社会生活具有传播正能量的积极作用。但任何事物的存在都具有两面性,我们也应该清晰地认识到某些不良网络流行语的使用对于我们这个社会也造成了低俗文化传播的负面影响。

  这种传播现象与社会心理因素有着密切的关系。社会心理学家塔尔德在《模仿的法则》中说道社会上的一切事物不是发明的,就是模仿的。网络流行语的普遍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个人模仿的结果,又由于网络传播中的匿名性原理,在法不责众的心理支配下,大部分网民都不加选择地使用网络用语,以为追赶网络时髦热词就是追赶文化潮流的一种表现,最后促成了网络用语特殊的流行现象。

  公众使用网络流行语“蓝瘦香菇”用于社交平台和人与人之间戏谑性的调侃中,通过自嘲的方式把自己的情绪巧妙地宣泄出来,并且戏谑的口吻更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人们通过这种戏谑的方式将网络流行语普遍适用于生活当中,是当今人们对社会竞争激烈、生活压力较大等现实情况的一种共鸣,由于情绪宣泄的需求,公众进而对其进行二次传播。公众使用网络流行语是一种个人主义的彰显,并通过互联网形成集体主义的诉求。对网络用语的流行现象进行剖析,对于我们了解普通公众的社会心理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

  纵观近年大热的一些网络流行语,对比后可以发现其均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似性。2012年延参法师走进峨眉山讲解佛法,“让生命多一些开心,让岁月多一些辉煌,让人生多一些精彩”,延参法师的河北沧州话让人们对于生命的礼赞记忆深刻,赞美“绳命”成为了当时热门的网络用语,这对于弘扬佛法和社会真善美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但是我们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英国教育家赫胥黎曾担心我们的文化正在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反观现实,现在我们的社会确实有这样一种趋势。“撩妹”“狗带”“一脸懵逼”等等网络流行语的过度传播不仅会对文化造成过度的娱乐化消费与解读,而且对我们的儿童和青少年语言文化规范方面的初步形塑有着不可逆的负面影响。

  互联网时代网络用词的流行与一定的传播介质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以交互性为代表的社交媒体通过“参与式”传播和以资讯媒体为代表的“报道式”传播的共同作用下,网络信息经过不同渠道和圈层进行流动与裂变,从而实现病毒式传播,因此全媒体传播机制是网络用语流行现象形成的有利的介质土壤。在知识爆炸的现代信息社会,注意力资源是非常稀缺的资源。网络流行语由于其内容和语调上的特点,迎合了广大受众的心理需求,成为了全民关注和狂欢的对象。例如2016年10月13日,深圳某公司抢先将“蓝瘦香菇”注册为公司商标,再如段子手将“蓝瘦香菇”改编成歌曲等等。这种高度的注意力现象使企业和自媒体以及段子手等对网络流行语进行次生产,容易造成社会对无意义的信息过度解读与消费。正如尼尔•波兹曼所批评的:无聊的东西在我们眼里充满意义,语无伦次变得合情合理。

  媒介理论家麦克卢汉曾提出“媒介即讯息,文化是语言的产物,每一种媒介都会对他进行再创造,并且为思考、表达思想和抒发情感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定位,从而创造出独特的话语符号”的观点。符号是信息的外在形式和物质载体,是信息表达和传播中不可缺少的一种基本要素。网络词语“蓝瘦香菇”最后演绎成了带有难受表情的蓝色蘑菇的形象以及带有象征意义的各种表情包。

  我们的文化正在以文字为中心向以形象为中心转换,后来居上的网络占据了文化的中心,而这种转换正在削弱我们成年人特别是儿童青少年对于公众话语的表达能力、思考能力与质疑能力。方言的书面化和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如果处理不当,对于儿童青少年在语言规范方面的负面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尼尔•波兹曼曾在电视的繁荣时期就已经指出我们社会公众话语的严肃性、明确性和价值都出现了危险的退步。现在看来,现在的后现代信息社会更是如此,我们应该对此现象进行反思,而不是一味的跟风盲从。

  综上所述,对于网络流行语的风靡现象,我们应该一分为二地看待,不仅要认识到网络流行语在公众心理认同、社会心理期待以及正能量传播等方面的积极作用,我们更要在网络全民狂欢中反思我们的社会文化是不是正在变得贫瘠和粗鄙。至少尼尔•波兹曼的这句话能给我们以警醒:“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

  文/张丽娜(郑州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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