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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4日，泰兴济川中学，一名36岁的吴姓女教师在监考中死去，等到交卷结束，才被人发现。1月17日，一则《江苏女教师监考中去世，中学生平静做题——冷血无知的考试机器何以造就？》在微信朋友圈被大量转发。该文称，这群初中生在目睹自己老师最后挣扎呻吟时，仍平静地做完题，“是考试太投入了、太认真了，还是他们太过无知，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看不出其中危险。”该文认为，对于这样的突发性疾病，如果抢救及时，年轻老师的生命本来是可以挽回的。
近些年来，在学生中出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一旦出现问题，就谴责社会教育大方向的失误已成了家常便饭。社会各界对于教育方向也做出了一次又一次的探讨和反思。当这一次的事件尚未查明，就有人将这些中学生称为冷血无知的考试机器，再次将症结归结于教育方向失当。笔者认为，这只不过是又一次推卸责任的借口罢了。
自小就被老一辈人灌输的考试成就人生的说法，已经成为强加给孩子们的一种普遍印象。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学校自然也找到了自己的借口：现有的教育方向，学习是第一位的，我们只有时间教给孩子们书本上的知识，其他一切都是次要。以至于孩子们在面对突发疾病的老师时，不知该如何行动，如何救人。
学校花大量的时间提供科学文化教育，也花费学生大量的时间来培养他们做题目的能力，这并不是可以无视学生其他方面教育的借口。而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在塑造学生品质方面缺少经验。因为多年的科学文化教育，对于学校而言，已经是一种像流水线一样的套路。在这样的套路下，升学率就是规格证明，社会没有要求他们出示除学历证明之外的出厂证明，学校便默认了社会只需要成绩优异的学生。而一旦出事，就举起教育方向失误的盾牌来阻挡社会的口水。然而这大多数问题的隐患，都不过是学校本身的方法出了问题。
就拿学校里的一句话来说，校长经常站在国旗台上，对着底下窃窃私语的同学说：“我们要严肃活泼。”我认为这句话是句废话，什么叫严肃活泼，怎么样能在严肃的同时还能保证活泼呢？仔细思考后说，我认为这句话其实就是说要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活泼的时候活泼，等于还是要自己判断，跟没说没什么两样。学校的教育中大量的是这种只告诉我们什么是正确的，却没有告诉我们怎样达到这种正确。
而这样的教育，不禁让我想起了曼彻斯特在《光荣与梦想》里对于美国50年代“摇摆一代”的叙述，他说：“数以百万计的学生从有自己的意识起，就配备了可以指明方向的雷达，却没有自己内心的陀螺。”老师们自孩子们小时候就告诉他们知识改变命运，考试才能成就人生。而社会树立的一种印象给他们指明了考试这个前进的方向，学校向学生指出这条路的不合理，却没有告诉他们如何在其中保持真正的自我，只是一味让他们前进。在社会一味地责怪孩子冷血无知，将责任都归结于教育方向时，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没有人教过他们，包括他们自己也没有教过。不是他们不知道其他教育的重要性，而是默认了学校教育方法的合理性。
作为老师，不是告诉孩子，在这样的社会里每个人除了好好学习别无他选。作为学校，绝不是用每个星期一节的班会课，告诉底下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的学生们，社会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思想品质，这样的品质有什么用，更多的是应该在如何培养这样的品质上下功夫。这无关方向，更多的是关乎一个学校的责任心，因为社会没有禁止他们做些什么，而是他们在盲目追求升学率指标的时候，已经选择性遗忘了他们对于孩子本身和社会大众的责任。
在“冷血无知“的现实面前，不管是学校，还是社会，更应该做的不是每次在问题发生的时候，把教育方向当做问题发生的借口，而是在社会中坚守自己的责任，用真正的方法去引导孩子的成长。
文/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