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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则“甘阳遭该校青椒掌掴”的消息在网上流传。消息称，2016年1月7日中山大学博雅学院的年度教职工会议现场，著名学者、院长甘阳被“该院一名青年教师”打了几记耳光。随后1月9日，中山大学博雅学院官方网站披露了这一事件原委，声明称该学院青年教师李思涯在会议现场无故殴打甘阳直至被人拉开，学院立刻向保卫处报警，新港街派出所立案调查。初步确定“掌掴”事件发生的原因是李思涯认为甘阳故意拖延青年教师职称晋升。
事件经澎湃新闻、广州日报等报道后引发讨论。舆论大概分为几派，有人因甘阳历来遭受批评而不甚光彩的学术形象而支持打人者李思涯，也有很多选修过李思涯课程的中大学生对李思涯的为人和授课水平进行评判，还有与李思涯类似的高校青年教师对其表示理解和同情。
但笔者认为这些都不是掌掴事件中应该得到重点讨论的因素。作为“文明人”代表的高校学者究竟为何对另一学者拳脚相加、高校教师晋升考核制度才是事件背后的核心价值。甘阳的学术水平和声誉以及李思涯的为人和授课风格都不能成为讨论者支持或反对某一方的依据。甘阳在学术上的是非与他执掌一院的行政管理能力并无直接联系，遭受再多的批评都不代表他不能在职称考核的事情上做出正确决断；对李思涯的为人和授课风格的评价在中大学生中甚至呈两极分化状态，这类主观性较强的评价对我们理解事件真相几乎没有意义。
围观掌掴事件，看热闹后我们真正应该思考的是什么？目前所有媒体的报道都称是因李思涯认为甘阳故意拖延青年教师晋升，沟通无门而无奈出手。虽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使用暴力都是应该受到谴责的，尤其是在大学这样的文明之肆。但就像一些评论者指出的，李思涯的行为无论对其人格形象还是职业生涯，伤害都是毁灭性的，一个把自己的公众号命名为“斯文于兹”的中文老师，大概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这让我们谴责其暴力行为的同时又不得不反思——对于李思涯的晋升问题学院到底有没有进行适当的处理并给出合理的解释？学院和学校的在职称晋升事务上的沟通渠道是否不够畅通才导致青年教师申诉无门？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可以继续追问——甘阳作为中山大学博雅学院教师职务聘任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是否存在李思涯所述相关行为？教师聘任制下职称晋升的考核标准究竟是否做到了最大程度上的合理？
教师聘任制是国内几所高校开展的打破铁饭碗的“市场化改革”，既然如此，考核评选就要尽量地公开透明，否则就有很大的寻租和暗箱操作的空间。有评论称青年教师不怕竞争，而怕被黑，掌掴事件中李思涯正是觉得自己“被黑了”。要回答上文提到的几个问题、还原李思涯到底有无被黑的真相，中山大学应做的是对此展开调查，尽快披露相关实质性信息，而不是在官方声明中回避问题，把重点放到对打人者的处理上；媒体应做的是跟进和监督高校的调查，尽快挖掘出事件原委，而不是只会发布未经佐证的所谓“熟识李思涯之人”的一面之词，纠结于李思涯其人。基于上述考虑，中山大学和各路媒体至今的表现都是不合格的。
文/尚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