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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长沙晚报记者 范亚湘
碧绿的灵溪水“哗哗”地唱着歌,不断顽皮地涌出,翻腾着喜悦的波澜,是那么清婉、欢快。细雨霏霏,我打灵溪的独木桥上走过,漫步在老司城遗址鹅卵石道上。
幽幽的山风吹拂着,掀开了眼前这一幅历史画卷。虽然离老司城的最后一位主人远走他乡已经有近300年了,但时至今日,无论在哪一个地方、从哪一个角度,都可以感受到老司城庞大躯体里的王者之气以及那坚韧的性格、不卑不亢的气度。
老司城曾经的每一位主人都殚精竭虑,把所有的智慧、宏大的梦想和崇拜的图腾砌进了那恢宏的建筑和天才的布局里。于是,那些巨大的城堡在毕兹卡(土家族的自称)粗犷的号子声中、在毕兹卡裸露隆起的肌肉上崛起。于是,那些褐黄和黝黑的石头构成的色块在台地巨大的基座上堆积,并向周边扩展……
在老司城遗址这块土地上,原居民、原文化、原生态、原遗址,这“四原”构成的生命元素如干细胞一样顽强地酿造着血液。尽管它现在仍旧那么静谧、从容而又有些孤傲地躺在那里,但本土原生态文化如血液在土家人的肌肤里流淌,没有枯竭。
庆祝“申遗”成功的嘹亮号角响彻山谷,熊熊的篝火映红坪坝,鼓声阵阵,幡旗猎猎。这些都是一种极有穿透力的声音,像被粗砺的石头打磨过。刹那间,一群披着稻草、扎着长辫的毛古斯(土家先人),在帕普嘎(土家老祖先)的带领下冒了出来。他们和着卵石、竹梆的敲击声,用裸露着的古铜色肢体,再现远古洪荒时代土家先祖长途迁徙、刀耕火种、捕鱼狩猎和繁衍生息的历史场景。身着西兰卡普(土家族织锦)的男女老幼一齐跳起了摆手舞。那蹁跹的舞姿,演绎着土家族迁徙的艰辛,展现了田园生活的恬静,是一种诉说,亦是一种渴望。
他们的衣着是原始的,语言是原始的,动作是原始的,就连手中的乐器都是原始的。而这是世界上最恣肆、最古野、最粗犷、最张扬、最欢乐的释放,有着摄人心魄的震撼力和连接古今的穿透力。
这就是文化的力量,一种在老司城血脉相传的生命力量。千百年来,毛古斯、摆手舞、打溜子、土家织锦、哭嫁、过赶年等文化的基因已深深嵌入土家族的肌体和灵魂深处,“活”在了老司城遗址的每个角落。
这是土家族文化的所在,也是老司城的魅力所在,或许还是老司城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经典所在。
在我的脚下,已被磨得锃亮的鹅卵石虽然默默不语,但它却全程见证了世界独有的中国土司制度的兴衰存亡,也见证了一个家族历经五代、宋、元、明、清司治长达800多年的世界奇迹。在这里,残垣断壁不是颓废,青砖黑瓦不是腐蚀,铜钟檐兽不是失语,那些鹅卵石铺就的精美图案无时不在向世人展示,老司城从来就不会在历史的隧道里迷失。
我们用心聆听……